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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蓝粉

史上最残酷的阴谋与爱情—《步步错》蓝白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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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7 15:26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那个地方……是不是只有你们才有识别卡?”我问李牧晨。
  他应该没有觉察出我的异样,平淡地答:“没错。整个恒盛几万员工里,进得去的不超过十个。”
  
  
  

周日休息,我精心打扮。
  太阳裙,当季新款。及膝,抹胸款式,腰前系着宽面的缎带,隐隐泛着光,外罩披肩式样的短外套。头发微卷,披在肩头。化淡妆,涂淡玫瑰红的唇彩。
  一切准备停当,我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,练习微笑。
  我约了李牧晨。
  原本去档案室的隔天我就想约他吃饭,可惜李牧晨行程满满,周末晚上才有空。
  那份“股份让渡协议”我没来得及细看,想要再进那个档案室,就不得不尽力巴结面前这个人。
  李牧晨天生衣架子身材,高,瘦,却不柔弱,穿着简单但精致。他提早到,很绅士地起身为我拉开椅子。
  法国菜讲究慢条斯理,以折磨客人为乐,等待上菜需要很长时间,我尽量语气平常地提起:“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些关于姚氏的文件,我没弄明白。想要请教一下。”
  “是公事?”李牧晨苦脸相对,“我原来已经沦落到不及一份文件魅力大的地步。”
  我笑。尴尬,不知如何回他这句话。
  他这样,不是单纯得说笑,里面有三分真,我不至于听不出。
 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,正了正色,眉头职业性地蹙起:“那里的东西,你知道了,是对你自己不利。上次让你进去,是我失策。”
  “你有麻烦?”我试探性地问,万般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。
  他无奈地点点头:“第二天我就被胡总叫去训了一顿。”
  胡骞予知道了?
  我一惊。那他……
“放心,胡总和我是大学时的校友,再不济还算有点交情。他不会为难你。”
  “胡骞予他还有没说其他的?”
  姓胡的知道我进了那里,应该也早就知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。可是,他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?
  李牧晨古怪地看我一眼,眉心皱着:“胡骞予?”
我这才意识到口误。
这样直呼胡骞予的名字,实在不应该!我真要打自己一嘴巴。
  幸好这时,服务生走上前,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:“李先生,您的红酒。”
  李牧晨被吸引了注意力。他看看侍应手里的红酒,再看看桌上剩下半瓶的红酒,对侍应说:“你可能弄错了。这不是我们的。”
  我漫不经心地看向那瓶酒。83年的PETRUS,我自认还没财大气粗到出动这种名贵洋酒。
  “是胡先生送的。”侍应生笑着说,他暖人的微笑看得我毛骨悚然。
  我顺着侍应生所指方向看去。幽静的角落,9号桌,一男一女对面而坐。
  胡骞予那双眼睛,对上我的视线。
  距离远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  李牧晨这时候已经起身,伸手邀我,“我过去打个招呼。要不要一起?”
  我没来得及犹豫,便见这一男一女向我们走来。
  一对璧人。
  身高,长相,仪态,皆无比相称。只除那神色。
  女的微笑,柔和异常。男人却冰脸一张,千年不变。
  “胡总。”
  “胡总。”
  我与李牧晨异口同声。
  胡骞予微微点头回应。
  我窥伺着他的脸色,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他!
  挂在胡骞予手臂上的美女有些等不及了,垫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。胡骞予的视线在李牧晨和我之间逡巡了一轮,方才慵懒着声音说道,“我先走一步。这酒记在我账上,你们慢用。”
  送走这两个人,晚餐还是要继续。
  没可能再进档案室,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。
  这万恶的法国菜!餐前菜,主菜,餐后甜点,一样都不少,一整套吃下来,我食之无味。
  晚餐好不容易结束,“要不要去楼下的PUB喝一杯?”李牧晨又一次邀请。
  我却只想着这部电梯快点下到地下停车场去。
  进入电梯间,相对无言。
  “叮”的一声,电梯中途停在56层。门开,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我的视线。
  胡骞予,当然,还少不了刚才餐厅里打过照面的那位美女。
  “胡总,又见面了。”李牧晨比我反应快,一面打招呼一面往里退一步,空出空间。
  胡骞予脸微醺,有些醉。
  他身后那个女人倒是一副清醒的样子,可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么,脸色不佳。除此之外,脸蛋,身材,仪态……胡骞予身边的女人,的确无可挑剔。
  56层,酒店套房。这两人许是刚开完房出来。
  我笑,再笑,依旧脸部僵硬。
电梯一路下到停车场。我上了李牧晨的车。坐在车上,一点话也不想说。
车子开得很平稳,我手臂枕着车窗棂假寐。脑海中不期然闪过两个身影:女的微笑,柔和异常。男人冰脸一张,千年不变。
  我摇头,要把这两个人赶出脑子。
  不要想,我对自己说,不要想。
  就在我神游太虚之时,车子猛然一震。刺耳的刹车声蓦地窜进我的耳朵,尖锐异常。
  我睁眼,正见一辆银灰色跑车横拦在面前。我认得那车——胡骞予的车。
  车上下来一人,笔直朝我们的车走来,开我这边的门:“下车。”
  “胡……”
  “我叫你,下车!”
  我不肯合作,胡骞予索性探进半个身子来拉我。我的手被拽得生疼,被连拖带拽地拎到了胡骞予的车旁。
  他拉起副驾驶位这边的门,我这才发现原来车上还坐着一位。而这一位,正是胡骞予今晚香艳的约会对象。
 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,视线在胡骞予和我之间逡巡,焦急,不知所措。
  我不禁失笑,这时候反而轻松起来,倚着车门斜睨胡骞予。这个男人,手上拉着一个,车上还坐着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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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7 16:32:36 | 显示全部楼层
他的女人,多得好不热闹。
  我甩手,想要挣脱胡骞予的钳制,胡骞予手用力,抓得我更紧。
“Michelle,你下车。”说话同时,一双醉眼,看向这个名叫Michelle的女人。


  我最终还是被摁进了车里。
  车子发动,完美加速,引擎发出低沉的叫嚣。后视镜里,是那个被孤零零抛在路中央的女人。
  胡骞予径直开回胡宅。
  在这个家里,我度过了最灰暗的日子。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大门,豪华,厚重,那时候的我是困在门里的可怜虫。
  我被拽着穿过外层花园,进了屋,门在我身后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  没了花园中景观灯的晕染,玄关瞬时间陷入黑暗,与黑暗一道迎接我的,是胡骞予强势的逼近。
  他的唇,靠近我。势在必得。
  我侧过脸去,躲避,终是没能躲开,被他捏紧下巴,扳正了脸,被迫送上嘴唇。
  这个男人,吃错药了,我出声咒骂,被他占领唇舌。他的手像拿了手术刀,割开我的衣服,不够,还要割开我的皮肤。
  我疼,可我不出声。他这个混蛋,我在心里骂。
  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。
缓缓的,他的手轻轻抬起,摩挲我的眼角,带下眼泪,一滴,停在他的指尖。他的眼睛陷在一片黑暗中,只有瞳孔,暗色的,茫然无措的光。
他慢慢松开对我的牵制。我当他良心发现,却不料下一秒,他再度欺上来。
  他没轻没重,我被撞到门上,后脑勺一阵钝痛。吃痛的声音还没出喉咙,便被胡骞予吸附住唇。
  我紧闭双唇,阻碍他的进犯,他索性用牙齿,厮磨我两片唇瓣。啃咬。一遍一遍。
  我恨他……
“两次……你故意,要我生气,要我,看见你和别人……”他闷闷地说,牙齿顺着我的脖颈向下,一路厮磨。呼吸喷在我凉薄的皮肤上。
半夜醒来。
  我看着枕边睡得安稳的人,一时反应不过来,眼睛有些失焦。
  身体濡湿而疼痛。我的记忆还停留在玄关的门后,黑色的角落。而这里,此时,此刻……
  我躺在床上,环顾四周。
  床,写字台,桌椅,一切都不陌生。
  这曾是我的房间,从摆设到布局,都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。我在这个房间,住了这么多年。这里,对于我,陌生又不陌生,亲切也还疏离。
可现在,这里充满的,却全都是胡骞予的味道。像是在宣告这是他的地盘一般。
胡骞予为人霸道,连睡觉也不例外,一手横过来,霸占床上的位置。我醒来,发现自己正蜷在床的一角,快要坠下床去。
  空阔的房间,只有胡骞予的呼吸,一声一声,平静而清浅。
  往外挪一公分,我会掉下床,往里挪一公分,我会睡进他怀里——我进退不得,只好裹了被毯下床。
  下意识地开衣柜找衣服。可惜,触目的尽是衬衫、西装、领带。都是这个男人钟爱的简约却昂贵的款式。
  男士的。胡骞予的。
  胡骞予的行为不是轻易就能让人弄懂的,比如现在,他有主卧不住,住客房。
我拿了件衬衫草草套上。地毯很厚实,落物无声。我脚踩在上面,不会发出一丝声响。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间客房,之后随便找了间房,倒头就睡。
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时,我突然感受到了光亮。刺眼的光亮,逼得我不得不睁眼。
  此时,整个卧房亮如白昼。我下意识抬臂挡住眼睛。可是我挡在眼前的手,下一秒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攥紧,同时,我的耳边响起胡骞予的声音:“跟我走。”
  
  
  胡骞予把我带回了恒盛大厦、那间监控严密的档案室里。
  一个公文袋被交至我手中。是装了那份“股权让渡书”的公文袋。
  让渡书以董事会的名义签署,字里行间,冠冕堂皇。
  而我急于知道的是,除了我的父亲,还有谁签署了这份协议?又凭什么瓜分以林家为最大利益集团的恒盛?
 97年,金融危机爆发,恒盛海外资金链面临几十亿的缺口,不明人士到处散布谣言,曾是我母亲挚友的姚亦琛决定撤资,董事会成员见死不救,恒盛面临清盘。
外界所不知的是,恒盛董事局控制下的储备资金库足够填补这几十亿美金的缺口,却一分钱都没有出,眼睁睁看着我父亲被逼自杀。
胡欣,姚亦琛,何万成,是除我父亲之外的董事会的核心成员,他们同时签署了这份协议,把他们持有的股份大份额得让渡给了一个叫David Yang的人。
  David Yang是谁?
  他和现今的恒盛掌权人胡骞予又是什么关系?
  
  
  “David Yang是谁?”我思绪混乱不堪,抓住胡骞予的胳膊,仰头看着他。
  他笑,讳莫如深:“你以为我会告诉你?”
  我知道他不会,可是……
  “算我求你!”我几乎是在乞求。
  他捧起我的脸,看定我的眼睛:“这不像你。林为零从不求人的,不是么?”
  “我要知道真相!”
  “总有一天你会知道。”
  “既然你没打算告诉我真相,为什么又要给我看文件?”
他笑一笑,笑容很快隐去:“因为我要你知道,你要的一切,都在我手里。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所以,你不需要去找别的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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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8 10:07:35 | 显示全部楼层
第四章  一寸心魔


  第二天,我就被内部调离,被调到助理室。
我前脚刚进办公室,人事部的邹部长后脚跟进来。
看着摆在我桌前的调任书,我险些失笑。
  胡骞予不是不把我当回事么?何必把我调离财务部?
 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,邹部不免着急:“林理……林小姐,很抱歉,这是胡总亲自签的调令。我们也没办法!”
  他像狱监一样杵在我的办公室看着我。我只能乖乖收拾东西走人。
  几分钟后我已经身处助理室的范围内。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和我打招呼。“空降部队”本就容易受排挤。
亲自带我到助理室的王书维简单向同事介绍了我,之后便把我撂下不管。
我处于浑噩状态,耳边充斥着的,无非是那些“咖啡吗?几杯呢?好……马上送到。”一类的话。
  而对于我,习惯了每天都被“建仓,吸筹,拔高,回档,出货,清仓”这些字眼所围绕的生活,一下子,根本无法适应此刻闲适的时光。
  闲来无事,泡杯咖啡,一直喝到中午。
  凉了的咖啡被我忽略在一旁;我被同事忽略在一旁。
  有人临走前终于记起我的存在,象征性地邀我这个新同事一起去吃饭。听我拒绝,她一脸释然,怕我反悔似的,踩着细高跟,“哒哒哒”,很快溜得无影无踪。
  此刻的助理室空空荡荡,和早前的闹腾景象相去甚远。我去茶水间泡咖啡,不料竟碰到了王书维。
我没有和他说话,转身走到一旁坐下,等着他离开。
王书维倒好了水,没有离开,反而朝我的方向慢步而来。
  我低头摩挲着手中马克杯的杯沿,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:不要抬头。
  我余光看见他走到我面前。很近,他的西服纽扣上的压印我都看得清。他顿了顿,把他的那杯水放在了我面前,“咖啡伤胃。”他淡淡地说,然后转身走开。
  和我一样,王书维也爱用马克杯喝东西。
  我看着那杯水,良久不动,怒意慢慢冲上脑袋,我“嚯”地起身,端着杯子来到洗手池,倒掉水,杯子扔进垃圾篓。
  我有些失控,幸而这时,外头空荡荡的办公区域,突然响起电话铃声。
  我没有在茶水间多做逗留,回到办公桌接电话。显示是总裁内线。
  我想了想,最终还是接起电话。
  意料之中的熟悉声音传来:“一客C餐,送到我办公室。”
  我哑然,不知如何接胡骞予的话。沉默片刻,就听到听筒另一端的胡骞予说:“林为零?”
  我心中戚戚,他这都能猜到是我?
  “林为零。”他又唤了一遍。
  “是。”
  “一客C餐。请你快点。”
  “是。”
到餐厅点餐。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刻意在为难我,竟让我碰到了此刻最不能够碰到的人——李牧晨在电梯间里,我在电梯门外。
  他低着头,斜倚着身,靠在电梯间的扶栏边,看似神不守舍,电梯停驻延时,响起了略显刺耳的“叮”声后,他才回神,如此后知后觉,令人不禁担心。
  他抬起头,正撞上我的视线。
  他的眼睛,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,移至我手上拎着的餐盒。
  “你好。”我浅笑着和他打招呼。
  对我的招呼,李牧晨置若罔闻。迅速收回视线的他,脸上再没一丁点情绪的波动,绕过我,径直向餐厅走去。
 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他,觉得他的背影难免透出些决绝的味道。
  这个人,这种态度……我们已经不可能成为朋友了。但愿,不会成为敌人。
  
  
  77楼。总裁秘书坐在总裁室外的办公桌旁,正接着电话,见我走近,满脸狐疑。
  我拎起食盒,“我是助理室的,这是总裁的午餐。”
  她脸色不善,立马挂了电话:“你可能弄错了。胡总的午餐刚才已经有人送进去了。”
胡骞予什么时候变这么幼稚,让我白跑一趟很好玩?
我调头走人,很快进了电梯间。电梯门缓缓合上,金属面映出了我的脸——哭笑不得的脸。
这时,即将合上的电梯门,又突然打开。
我连纳闷的时间都没有,就被人扼住手腕拉出电梯间。
拽住我的人,仗着他腿长个子高,自顾自地迈着他的大步子,疾步向前,也不管我跟不跟得上。
我无奈,被他用力拽着,只能踉踉跄跄。
  “胡——骞——予!”我唤他,他不理。
  高跟鞋一路发出刺耳的抗议。我的脚踝疼,手腕疼,这些全拜胡骞予所赐。
  片刻之后,我已身处总裁室内。
  总裁室的门大敞,看得出来胡骞予多急着追出来。而那位冷脸美女秘书,见胡骞予拽着我回来,脸上闪过诧异。
  “出去。”他瞥她一眼,冷冷道。
  听了胡骞予的驱逐令,美女秘书立刻领悟,瞬间消失。
  胡骞予拿过我手里的餐盒,随手放到桌上。又拉过椅子,按着我的肩迫使我坐下。随后才坐到桌的另一边。
  胡骞予的面前,是另一个满满当当的餐盒。他替我打开餐盒,取出筷子送到我手里:“吃饭。”
  我哑然失笑,“你这……算是邀我共进午餐?”
  他不置可否,把筷子塞进我手里之后,自己埋头吃饭。
  “你打内线到助理室,就是为了骗我来和你吃饭?”我一个“骗”字,说得极重,他抬眼看我,似笑非笑。之他后低头吃饭,不理我。
  我嚯地起身,“对不起,我现在不饿。我先下去了。”
  他的视线终于离开了那些吃的,转向我,“你早上没吃。中午也不想吃?”
  早上起来时,别墅的佣人为我和胡骞予做了早餐。中式的,西式的,都有,也不明白这佣人为何知道我喜欢什么,做的早点都是我平常爱吃的。
  精致的食物,随我挑选。
  可面对胡骞予,我吃不下。早上是这样,现在也一样。
  “面对我,你吃不下?”
他又一次猜中我心中所想。
  他放下筷子:“林小姐,我希望你能快点适应。以后,每天,都会如此。我不想看到你饿死。”
  他的强势,令人头疼。被人如此摆布,我却只能克制住火气,脸上挂着笑,却暗暗咬牙切齿地问:“凭什么?”
  他睨我一眼,笑,笑容无害:“上班时间,你是我下属;私下里你是我情人。你认为我凭什么?”他眼波流转,变得有些恶意,“或者……你觉得我的办公室环境不够好,所以你吃不下?不如,我们去员工餐厅吃?那里很热闹,也许你会比较有胃口。”
  员工餐厅?他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?
  他这是明显的威胁,我不得不重新坐下,打开食盒,埋头吃饭。
  菜还不错,合我胃口,还有我最喜欢的羊小排。
  见我乖乖合作,胡骞予心情不错,还从自己那儿夹菜给我。他夹什么我就吃什么,不挑食,乖,比得上宠物。
  我很快吃完,抬头看,胡骞予正看着我,他食盒里的吃食,除了夹到我这边的几块羊小排,其余的,动都没动。
  “我吃完了,可以走了吗?”
  他手横过来,拿着纸巾擦拭我的唇角。我不躲不避,他颇满意,终于点头允许我离开。
  快到门口,他叫住我。我没回头,给他一个背影。等待他的训示。
  他只给了我一句:
  “晚上我会去你那儿。”
  
  
  
  这个名叫胡骞予的男人,正式进入了我的生活。
  他有空会约我吃饭,或周末打高尔夫。
  我渐渐学会适应各种情形:回家,看见他坐在我的沙发上看文件,听见开门声,投来一瞥后再度把视线移回文件上;一起吃饭,碰见什么和他相熟的人,被问到“这位是?”这种需要我自报身家的问题时,暧昧地笑着敷衍。
当侦讯社发来邮件时,胡骞予正霸占着客厅,看着新近出炉的一部文艺片。
  而我正在浴室享受香薰浴,这是这周以来,属于我的难得的私人时间。
  胡骞予似乎唤了我一声,声音不大,我裹了浴巾,门开了一缝儿,探出头:“你说什么?”
  这时沙发上已经没了他的踪影——他正站在我的笔记本电脑前,回头看看我:“你有邮件。”
  我顾不得浑身湿漉,赶到电脑前,头发还在滴水。
  胡骞予已经点开了我的邮件,显示器上是黄浩然的照片,一张接着一张,抱着的搂着的亲着的,同一个女人。
  我抬头,正见胡骞予收回对我的凝视。他重新窝回沙发,看他的文艺片。
  “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?”我试探。
  他看了照片却没有一点反应。这样反倒更棘手。
  “你调查黄浩然,想要他手里恒盛的股份。”他的回答,直接,不掩饰,眼神直视过来,“只不过,你不会如愿。”胡骞予,审判官一样宣布到。
  他眼里的傲气,浑然天成。
  此刻,电影里,神经质的女人,40度角仰望爱人,而她的爱人,居高临下,把手伸向她,说:你,过来。
  胡骞予把手伸向我,说,“你,过来。”
  我愣了愣神,最终还是走向他,一走到他面前,就被拉着坐下,手里的毛巾也被拿走。
  胡骞予帮我擦拭头发,动作还算温柔。
 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。我发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他的存在。面对他的亲昵,我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排斥。
  这样很危险,我提醒自己。
“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我?”我有些好奇。
胡骞予似乎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料到。当然,一切都只是“似乎”。
  我透过凌乱的发丝,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。
  然后他拿我的手机拨了一串号码,黄浩然的号码。
  电话很快接通。胡骞予把听筒放到我耳边。黄浩然的声音清晰地传来:“喂?”
  我看着胡骞予,他继续帮我擦头发,全然不在意我和黄浩然之间的对话。似乎除了我的头发,其他都不重要。
  我收回视线:“是我,林为零。”
  那头沉默片刻:“林小姐找我,有何贵干?”
我笑:“明天有空吗?我想请您吃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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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8 11:26:04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挂了电话,笑着迎向胡骞予。
  “不祝我成功?”我笑。和他在一起,要学会笑,真心,假意,都无所谓。要笑出来,笑容要动人心魄。
  “你不会成功。”他又高高在上地宣判。
  林为零在过去的20多年里,习惯骄傲地活着。即使是最初在曼哈顿的几年,我也不允许自己仰视那些人高马大、趾高气扬的白人。因为,我,习惯骄傲地活着。
  面前这个人却以践踏他人的骄傲为乐。
  我挣开他的钳制,跪上沙发,双膝支住身体,他身高的优势终于不再,我俯视他:“那如果我成功了呢?”
  “随便你想怎样。”
  “别答应得太早,”我嗤笑,“如果我说,我想要你在恒盛的股份呢?”
  “可以。”他欣然同意,声音没有起伏,表情淡然,骗人的一样,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,“不过,如果你依旧说服不了黄浩然,新年假期就得去瑞士滑雪。和我一起。”
  
  
  我准时到了和黄浩然约好的餐厅。
  很多人都喜欢在餐厅谈生意,把“弱肉强食”这四个字诠释得最淋漓尽致的,便是这餐厅了。
  席间我一言不发。
  “林小姐,约我来,难道真只是为了吃饭?”他有些烦躁,我看了,颇满意。
  我吃得差不多了,放下餐叉,拭一拭嘴角,抬头看向他,“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。”
  他眉梢一挑:“股份?”
  “是。”
  “我记得自己已经拒绝过你了。”
  我从包里取出档案袋,递给他。他打开,取出袋里的照片,一张接一张地看,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。
终于,他愤怒地甩手,照片稀稀落落撒在桌上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!”
  “……”
  “你在威胁我?”他霍然起身,离开。
  我看着他的背影,轻轻浅浅地说:“如果这些照片交到黄夫人、或是你岳父手中,我想,应该会很有趣。”
  一句轻巧话,令他蓦地收住脚步。
  他回过身,握紧的拳头敲得桌面一震。“砰”的一声,周围食客皆投来奇怪的目光。这一拳,应该释放了不少他的怒意。
  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他的声音中糅杂着气恼、妥协、懊悔。
  我勾一勾嘴角:“跟我上次说的一样。我要你名下的恒盛股份。每股我多加三成半,而且不剥夺你反购的权利。”
  黄浩然揪起的肩头蓦地沉下,脸上现出颓色。我倒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。
  “你晚了一步。”
  “……”
“胡骞予昨天找过我,”黄浩然在笑,看得我心中一震,“我们合作意向都签了。”
他几乎是在叹气,再没有早前的盛气凌人:“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,请你不要牵扯上我。”
  他说完便离开。
  我呆坐着,思绪所及,尽是混沌一片。思考良久,仍毫无头绪,只得招呼服务生过来结账。
  服务生对着我绽开职业性的微笑,指引我看向不远处的另一桌,“不用了。那桌那位先生已经为你结了帐了。”
  我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。
端坐在那里迎接我视线的——胡骞予。
他抬手,冲我飞了个吻。戏谑的动作,胜利者的姿态。
  这个可恶的男人!
  
  
  这个可恶的男人起身向我走来,最终,安然坐在方才黄浩然的座位上。
  “你输了。”胡骞予懒懒支住下巴,拧眉注视我。
  我无话可说,起身走人,走得急,脚步没一刻放松。顾不得思考此举落在某人眼里,是否意味着落荒而逃。
  我很快走出了饭店,此时,新天地一带已经是霓虹初上,好不热闹,我等在路边拦车。可不知为何,我迟迟等不来一辆出租。
  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,是胡骞予的车。
  车窗降下,他对我说:“上车。”
  这个男人,该说他阴魂不散,还是该说他太有能耐?
  车子开回我家。
  做爱,事后洗澡。
  胡骞予平时洁癖严重,衣服上沾了一点灰尘就不肯穿,却没有事后洗澡的习惯,一身黏腻也能安然入睡。
  不过幸而如此,我可以一个人享受躲在洗澡间里的一点可怜的、属于自己的时间。
  后来我就在浴缸里睡着了。
  睡得迷迷糊糊,梦也做的乱七八糟。
  梦到我的股票,还有小时候的自己,还有那张我至今没弄明白的股权让渡书……最后一瞬间,这一切都幻化成胡骞予的脸。
  我惊醒,发现自己正被胡骞予从浴缸里捞出来。
他弯腰,手臂一勾就把我打横抱起,“做噩梦了?”
  我有点缓不过神来,湿漉漉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。迷蒙地看他。
  “我刚才听见你尖叫。”
  我不答,心里想:是啊,噩梦,梦里全是你。
年关将近,假期,奖金……这些的确令人兴奋。
  助理室天天都很热闹。而今天,又有了一个新的可供探讨的话题——
  SimonYao,恒盛代表律师,不久前回国,在本就完美的履历上又加上了耀眼的一笔——年纪轻轻便率领相关部门的特聘律师团,打赢了新加坡和欧盟僵持近3年的官司。
  轰动了国内政法界的人物——
  多么诱人的头衔。
更让她们尖叫的是,此时此刻这位大名鼎鼎的SimonYao正在总裁室,和我们的胡总商谈年末的利税与相关法律事宜。
我自身难保,无暇顾及什么大律师,躲进空无一人的吸烟室。
胡骞予判定我输了,其实未必。我已经把黄浩然偷情的照片寄到了他岳父那里。黄的岳父是个铁腕人物,他如果出手整治这个不本分的女婿,我就不信胡骞予还能保住跟黄浩然签署的那份合作意向。
时间问题而已。
我靠在窗前,一支烟,又一支,整个空间,烟雾缭绕。这时,门被推开,同事探身进来。
  “为零,总裁室找。”他一手掩住鼻子,一手挥舞着驱散烟味。
我摁熄了烟,起身过去,试着扯了扯嘴角,实在笑不出来:“要我送什么喝的上去?”


总裁室门外。
我驻足,深呼吸。里面有胡骞予,他总能在无形中给予我压力。
调整好呼吸,我推门而入。
  会议桌那头,两个低声讨论着的身影。我走到茶几旁,将咖啡放下,扬声对着里头:“总裁,咖啡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胡骞予闻言,投来一瞥。而另一边,SimonYao的脸,亦朝向了我这边。
我愣住。
  算一算,这一次,是我第四次见到姚谦墨,又或者说,是SimonYao。
  中午我约了露西。
  托尼即将再老一岁,一场大型生日派对在所难免。
  露西需要一件可以艳压群芳的礼服,虽说距离那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,但露西用她刚学的一个成语回答了我的疑问:未雨绸缪。
  摆派头,撑场面,是每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的必修课。
  走出恒盛,不禁被一辆车吸引了视线。跑车,低调的流线型。
  斜倚着车身的身影,比这车还要抢眼几分。
  我与这人不熟,本想视而不见。可姚谦墨已经看见了我,朋友一样地打招呼:“真巧啊。”
  “是啊。”
  “上车吧。露西也约了我。”
  他开了车门,等我上车。不说话,眼睛盯住我,不容拒绝。此刻他的神情,不知道为何,我看着竟觉得有了几分胡骞予的味道。
  我摇摇头,挥去这不着边际的联想。
  露西选了一家怀石料理店吃午餐。
  穿和服、盘发髻的女侍者领我们到一扇木格纸门前。门拉开,我看着眼前的景象,停下脚步,尴尬、止步不前。
  一对男女,接吻,正动情。
  托尼反应快,听见动静看过来,很快拉开还挂在他肩上的露西。露西被打扰,迟疑着看向门这边,眼里还带着娇嗔。
  “你脸红了。”姚谦墨凑到我耳边,呵着气说。
  我耳朵烫,下意识偏头,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温度,率先进门落座。
这顿饭吃得人心里不顺。对面这对恋人亲亲密密。姚谦墨见怪不怪,坐在塌塌米上,没一丝窘迫。
我却没他这份定力。最近恒盛与托尼的环球在争一块地皮的开发权,我作为总裁助理,和托尼见面的机会没少过。加之我和胡骞予吃饭,也不止一次遇见过他。
  林为零在托尼看来,不过是胡骞予众多情人中的一个,不足挂齿。
  托尼至今是新加坡的传奇人物,最风光的时候,新加坡股市,他托尼一句话,一日升跌过百。不过,人始终是要服老的。
  托尼评价胡骞予,最出名的就是那句:“年轻人胃口太大,股票玩得顺手了点,就胆敢插足地产界。到时候从高处跌下来就知道疼了。”
  想来,托尼和胡骞予之间芥蒂颇深,自然也不会看我多顺眼。
  我除了对露西的“试试这道刺身啊。很不错吧?”一类的问题不时点头回应外,不再多话。纯粹是来享受美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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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8 14:45:07 | 显示全部楼层
露西也看出了我和托尼之间的不友好,笑嘻嘻,夹了一筷子到我碗里:“托尼帮我订的白松露菌,今天刚到,很新鲜,尝尝。”
  我尝一口,细品:“不错。”
  露西笑得明媚无比,拉着托尼的手,晃啊晃:“好东西要跟朋友分享。”
托尼才对我友好了一些,起码不像我刚到的时候那样,对我丝毫不加理睬。


  酒杯喝空了,姚谦墨便满上。即使是清酒,这么喝也会醉。
  我酒量差,被几杯清酒弄得头昏脑胀。
  下午我顶着醉意陪露西逛名品店。她在试礼服,店员眉开眼笑,我得出空闲,窝在沙发里,不知不觉睡着。
  醒来时发现姚谦墨一手揽过我的肩,正试着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肩上。距离近,他身上剃须水的味道清晰可闻。
  见我醒了,他收回手,却不见一丝尴尬:“醒了?”
  我坐正来,往旁边挪了挪:“抱歉。”
  他笑。一张脸英俊得没话说,笑起来就更加帅了。只可惜,眼睛里带了点阴险。
  露西从试衣间里出来,身上是一套香奈儿的小礼服,她问我:“怎么样?”
  露西一直坚信,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香奈儿,我还记得她在纽约时装周上见到香奈儿首席设计师Karl Lagerfeld时,如同所有疯狂追星的小女孩一般欢天喜地。
  她钟情美丽昂贵的香奈儿,就像她钟情于那些多金的老男人一样。坚持不懈,永不满足。
  和露西初识时,我惊异于她对那些奢侈品的狂热喜爱。后来我明白,露西和我不同,她是需要被捧在手心去疼爱的女子。
  她此时的表情,已经泄露她对这件礼服的喜爱。
  我见状,点头,笑着竖起大拇指:“完美!”
  露西一开心,试了的礼服全数买下。
  她用托尼的黑金副卡划账,我暗自庆幸,以为终于得以解脱。不料露西仍旧不肯离开,硬要我试衣服。
  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,无法专心在华服上。露西缠人的功夫却是一流,面对她,我投降,乖乖拿着她选的衣服进试衣间。
  结果,没一件我满意的。
  路过另一家店时,橱窗里的一件展品,我不经意瞥见,视线就这样驻足。
  黑色及膝裙,垂坠感极佳,线条勾勒完美,但是简单,没有其他修饰。它吸引我,没有理由。
  可惜,我刚要进店门,手机就响了。
  那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:“何老上午已经从日本出境,不过飞机delay了,差不多1小时后到樟宜机场。”
  我收了线,转身向露西告别。
  “什么事这么急?逛完再去不行吗?”露西不满,嘴巴嘟起来。
  “乖,真的有急事,下次再陪你逛。”我哄着她,继而朝她挥手,加快步子离开。
何万成是恒盛的元老,却在恒盛最风光的07年宣布退休,他是少数几个欣赏胡骞予那种不知死活的行事作风的长辈,外界也都猜测无儿无女的他,名下的股份最终会归于胡骞予。
  我在出机口等着他。
  他有自己的私人飞机,我靠关系才进了私人停机坪。
  “你是?”何万成看着我,眼里闪过狐疑。
一个年轻女人,半路出现,拦住大名鼎鼎的投资业巨头何万成,一口一句“何世伯”,确实令人生疑。他身后的保镖不易察觉地上前一步。
我笑,用以表示自己的无害:“何世伯,我是为零。您还记得吗?”
  他顿了片刻,才道:“林家的小丫头?”
  我笑。
  他啧啧叹道:“长这么大了?我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  “世伯十多年没见过我,认不出来很正常。”
  “特地来接机?”
  见我点头,他便敛去表情,“丫头,有没有空陪世伯去喝杯咖啡?”
  “我记得你胡阿姨送你去美国读书。怎么回来了?”他说,不看我,用银勺搅拌咖啡。
  “新加坡的发展机会其实也很多。”
  他拿着勺子在杯沿敲出叮叮脆响,笑着摇摇头,看来有些无奈。
  何万成是只老狐狸,我那点心思他大概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他似乎叹了口气,若有似无,我听不真切。随即,他道:“这个月末我会举办一次慈善筹款,丫头,来吗?”
  我咬着牙齿看他,不明其意。
  “到时候我会为你引荐一个人。”他终是笑了笑,“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了你的,也许,他可以帮你。”  
  
  
  
  下午5点,我准时下班。
  此刻正在下雨。
  前一天我接到姚谦墨的电话,他同学聚会,缺女伴。
  我无意涉足他的生活,可一边住着他的公寓,一边说出拒绝的话,这我也做不到。支吾到最后,还是应了约。他要来接我下班,这我拒绝得很利落。
下班高峰,很难打到车。我站在街边,天色暗,雨水模糊视线。
一辆车开过我面前。刹车,再倒车,车子又回到我面前。
  车窗降下,“我不是特意来接你的。”姚谦墨呵着气说完,咧开嘴笑,“上车吧。”
  我微微躬身,看了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人,抿紧唇,思想挣扎一会儿,还是决定上车。
  “胡总。”
  我主动打招呼,副驾驶位上的胡骞予却仍旧冰着脸,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,迅速收回视线。
  姚谦墨手肘碰一碰他,再转向我,“现在是下班时间,他不是你老板,你不用这么拘谨。”
我笑笑,对此不置可否。我和胡骞予的另一层关系,姚谦墨并不知悉。
胡骞予的态度,他明显想要隐瞒我们的关系。对此,我会意,并配合,进了车里谁也不理,望向窗外。
到了饭店。姚谦墨泊车,留我独自面对胡骞予。
  胡骞予原本走在前面,由服务生带路,我们两厢安好,继续扮演陌生人。
  不料他忽地停住脚步,回转身,拦住我:“你们很熟?”
  我始料未及,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。
  他似乎觉得烦躁,攥住我手腕的力道不小:“你,和姚谦墨,很熟?”
  我了然,低眉想了想:“还行。”
  “什么叫还行?”
  他脸上表情,近似于微笑。
  “我们是校友。”我补充道。
  “这样而已?”
  “嗯。”
  “你和他妹妹很熟?”
  这个当口提到露西,我有些惊讶,随即掩饰过去:“嗯。”
 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不再理会我,自顾自进了包厢。我跟在他身后进门,正见他转身,手一带,门便在我身后合上。我仰头,迎上他的视线。
  他双手撑在门上,圈住我,“半月不见,甚是想念。”
  戏谑之言,他说得有板有眼,我被他眼里的真挚迷惑,反应过来时,下颚已落入他的掌握中。
  “你呢?想我吗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想?不想?”
  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人。
  他善于控制人,我躲不掉,索性大方与之对视:“胡总您想听什么?”
  他松开我,笑一笑,“怎么听来像我在调戏你?”
  “谁说不是呢?”我挑眉觑他,嘴上反问。
  此刻气氛不错,胡骞予眼里有笑意,沉浸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中。无奈好景不长,耳边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,他脸霎时一沉,推我的肩,将我直抵门上,顺便落了锁。
  敲门声随即响起。一声一声,像是要敲到了我已经很是绷紧的神经上。
  我压低声音:“开门吧。”
  他瞥我一眼,神色动摇:“别扫兴……”
  话音一落,唇也落下来。他接吻甚是野蛮,又似乎很喜欢吃女人唇膏,舌尖在我下唇流连,许久不去。
  门外人应该是等得不耐烦了,敲门声越来越大。
  我咬住唇,不让他进口腔攻城略地。胡骞予用力抵住我双肩,似乎我不松口,不让他得逞,他就不让门外的人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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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9 09:41:51 | 显示全部楼层
我无言,他却不理解我的这种拒绝方式。最后,还是我妥协,张了嘴,他舌尖立刻窜进来……


  门开,姚谦墨进来,身后还跟着人。一个,两个……见着都很眼熟,却也仅止于眼熟。
  姚谦墨见我还未入席,而胡骞予则端坐在沙发正中,不解的视线在我和胡骞予之间徘徊。
  最后,姚谦墨干咳一声,“你也坐啊!”随后,视线越过我,投到胡骞予身上,“拜托,别摆出这副样子吓她。”
  跟在姚谦墨身后进来的那个人,自进门起就一直朝我这边看,入了座,也总往我身上瞟,突然,他扬声道,伸指朝我一点:“我记得你!德明的校花!”
  原本已经入座的人都兴致盎然地看向我。
  这时,姚谦墨将我的腰揽了去,我背一僵,却并没有避开,听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:“这位是林为零,是我请来……”
  “她是我秘书。”胡骞予打断他,“谦墨暂时没找着女伴,我的秘书只是——借他一用。”
  借?我不禁失笑。
  姚谦墨有点尴尬,他很会掩饰情绪,不多时,已恢复成平常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  
  
  眼前这些人,都是学生时期校园里的风云人物。从学生时代就开始攀比。从成绩到家势,再到女友,没什么是不能拿出来比的。
  身处其中,我头疼。
  “校花!还记得我吗?”说着,这人的名片便递到了我面前。我接下,不回话。
  “你在德明只读了一学年就转走了。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为之伤心?”
我笑,再笑,不禁看向对面座位上的那位罪魁祸首——胡骞予。


  不久后,比我更能引来窥看的人到了。这个人,我看了也觉得眼熟——徐苒。
  顶级美女一进门,所有人都行注目礼。
  徐苒径直坐到了胡骞予身旁的空位上。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女子。徐苒和胡骞予两个人,在众人面前,一个贴面吻,一阵耳鬓低语,演戏一样满足我们这些无比好奇的看客。
  胡骞予终于记起还有旁人在场,向众人补充性地介绍:“这位是徐苒。”
  正当红的女明星,一颦一笑不用开口便已美足,偏偏她的声音更美,听来清冷却动人:“各位好。”
  声音柔和,却不做作,加分。
  我正看着戏,姚谦墨突然莫名其妙凑到我耳边,下巴点一点已经入座的徐苒,说:“你觉得她怎么样?”
  我一时语塞,低头想了想,回答:“很漂亮。”
  他看我片刻,似笑非笑移开视线,拿了我的筷子为我夹菜。
  我接过,“谢谢。”
  “我觉得她有点像你。”姚谦墨突然说。
  我呵笑出声,迎上姚谦墨落下的目光:“如果你这是在夸我长得好,我是不是该说感谢?”
  饭局到了最后,我实在坐不住,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,找个借口出了包厢,躲到洗手间抽烟。
  洗手间空调更足,我只觉得手冷脚冷,半截烟摁熄了,往嘴里喷点清新剂,补了唇妆便开门出去。
  门一开,我便瞧见胡骞予靠在对面墙上。
他低着头,一手环在胸前,一手夹烟,烟灰全落进暗色地毯里。
我无声无息地想要绕过他离开,手腕一紧。
他抓着我的手腕,凑到我的鼻下嗅了嗅,“抽烟了?”
  我懒得搭理,挥开他的手就走。
  “别抽,对身体不好。”他突然说。
  我笑笑,示意他看他手上的烟:“你觉得你边抽烟边说这话,有意义?”
他低眉看我,许久不说话。我最恨与他对视,索性转过身。
他跟在我身后回到包厢门外,我正欲开门,他忽然伸手覆在我握住门把的手上。
我一挣,他就握得更用力。
  “不进去?”
  他摇头:“想回家。”
  “你的徐苒还在里面。”说完即觉不妥,于是改口,“徐小姐还在里面。”
  他的手,从我手背上移到我胳膊处,笑一笑:“不是‘我的’,你,明白?”
  
  
  我正要回答,我手上的门把却在这时从里面转开。
  天不遂他愿,胡骞予不让我进去,里面却有人要出来,而出来的人,正是我们几秒钟前才提过的徐苒。
  徐苒见我们两个杵在门外,脸色不好,但很快笑着拉住胡骞予的小臂,“大家都在问你躲哪去了,原来在这里。”
  胡骞予松开了捉住我胳膊的手。
  而我重新获得自由的手,下意识地放到了背后。
  
  
  饭局结束。
  胡骞予送明星女伴回家。姚谦墨轻车熟路,送我回公寓。
我道别下车,走出不远,被他叫住:“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?”他已下了车,手肘支在车顶。


  我前几天刚买了牙买加蓝山,还没开封,就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。姚谦墨眼尖,“好东西!”
  我没接话,开了咖啡壶,煮开水,磨咖啡豆……我每周末的闲暇娱乐,就是煮一壶香味馥郁的咖啡,我靠这个来调节心情。
  很长一段时间,他就坐在我对面的高脚椅上,双手交叠放在台子上,惬意得很。
  咖啡机里传出咖啡豆细腻的摩擦声,水也快煮沸了,正冒着汩汩水泡,我正欲按下保温键,被姚谦墨阻止,他看看操控面上显示的水温:“再等等,用95度的水煮咖啡最好。”
  原来是行家。
  我这才忆起,这个人不光是个大有成就的律师,还是新加坡国内最老资格的姚家第三代公子。品味高,也实属正常。
“问个问题行吗?”我突然想到一件事,实在是好奇。
  他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,点点头。
  “这房子是用来结婚的?”
  他笑,“你对这个感兴趣?”
  “想听故事而已。”我掩饰自己的好奇,“我为你煮咖啡,得有报酬。”
  “等价交换?不愧是商人。”他啧啧叹道。随后睨我一眼,“没错,是用来结婚。”
  “这公寓不错,可如果是你们姚家娶儿媳妇,这里……寒酸了点。”
  “买房子的时候,她不知道我家里的背景。”
  “哦?”我尽量表现出一个听众该有的好奇。
 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:“我和她一起付的首期。余款我一次性付清了,没告诉她。”
  他盯着咖啡壶,水滴正滤过漏斗,一点一点融进褐色粉末中。
  浓郁的辛香正缓缓蔓延。
  “后来呢?”这故事应该会很有趣。
  他意味不明地看我一眼:“没有后来。”
  我点头,表示理解。
  沉默片刻,他抬起头来,“不想知道原因?”
  我避开他的凝视,转身开橱柜,取出两个咖啡杯。
我把咖啡杯送到他面前,出了厨房,到CD架前将里面的婚戒盒拿出来。唤一声姚谦墨的名字。
他一回头,我就把婚戒盒丢给他。
  他稳稳接住,随后摊开手掌,看了看手中的东西。
  见他脸色有点茫然,我提醒:“你落在这里的。”
  他打开盒子,再抬头看我:“我还真忘了。”
  他把盒子收进口袋,用勺子搅拌咖啡,迅速喝完,起身,拿了外套穿上。到了玄关,他穿好鞋子就走。
“我送你。”
他顿住片刻,看着我,点点头。
  我送姚谦墨到楼下,他的车就停在路边的停车格内。上了车,他降下车窗,把一样东西塞到我手里。
  我摊开手一看,还是那个婚戒盒。
  “帮我扔了。”他面无表情得说。
  “你怎么不自己扔?”
  他答得轻巧:“我会舍不得。”
  我来不及回应,姚谦墨的车已在我眼前绝尘而去。
  盒子握在我的手里,四方的棱角张扬着它不容忽视的存在。
  我转身往回走,旁边停车格内的车突然亮起了车灯。
  强烈的光线刺得我反射性闭眼,手也抬起,挡住这两道白亮的光。
好不容易适应了强光,我隐约看见驾驶座上的那个人。
他周身被黑暗包裹着,处在与车灯的光明戛然相反的另一面。他和我,隔着挡风玻璃,对视。
是胡骞予——
饭局结束后他和徐大美人一道走了,我以为今晚不用再见到他。我认命,走过去敲驾驶座的车窗。
他没有开门,隔着玻璃,给我一个冷峭的侧面。我不耐烦地敲车窗:“喂!”
敲了半天车窗,里面人还是没反应。
  我自讨没趣,不再理会他,绕过车头径直朝大楼走去。
  就在这时,身后响起车窗降下的声音。随即,是胡骞予的声音:“上车!”
  我讪笑,继续往里走,又蓦地止住脚步。叹口气,转身,绕过车头,走到副驾驶位,拉门上车。
  车子立刻发动。
  胡骞予一路无话,车子一直开,沿途风景渐渐变得很是熟悉。
  这是要回胡宅?
  “停车!”我叫道。
  他从后视镜里瞥我一眼,不置可否的同时,换挡加速。
“我叫你停车!我不去那儿!”
天知道我有多痛恨那个地方。他嘴角是若有似无的讥笑,我被他无言的挑衅弄得理智尽失,不管不顾地欺身过去和他抢方向盘。
  他猛地一转方向盘,刺耳的刹车声瞬间窜进密封性极佳的车厢。
  车子差一点就撞上隔离道,但终究是停下了,我顿时脱力,双手从方向盘上滑下,侧过身跨到胡骞予腿上,开始解他的领带。
  他有些茫然地捉住我的手,“干什么?”
  我不看他,解开了领带,专心和他衬衫纽扣作斗争:“车里做一样。我说了,不去胡家。”
他挑眉,忿恨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。
他生什么气?我比较委屈才是。我继续,解开衬衫纽扣。衣领散开,他的脖子上现出几枚吻痕。
  我一怔。
  恶心!
  这个男人……不对,是这只沙猪,这匹种马!
  我别开视线,他过来拥抱我,我挥开他的手:“滚开!脏……”
  他停下了,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  下一秒,他周身蓦地散发出一股锐利、毫无顾忌的怒意。他一手攀住我的肩,一手降下靠背,顺势将我推倒,整个身体随即覆上来。
  他的身体,看似倾长,也瘦,却一点不轻,死死压制住我。
 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,恨由心生:“你去找别人!!去找徐苒!去找Michelle!别碰我!”
  身上的重量霎那间消失,我被拉了起来,拉到一个怀抱里。
  我不要他的拥抱,拳头抵住他胸口。
可他比我强势,按低了我的头,按到他的肩上:“没有别人,只有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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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8-19 11:17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感情是连载的啊,慢慢看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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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19 13:43:42 | 显示全部楼层
脾气也发过了,架也吵过了,留下的只是一片残局。
  我身上只有一件连衣衬裙,其余衣物都散落在地上或车椅上。胡骞予一件一件拾起。
  他猫腰蹲在狭小的空间里,找寻着,起身之后,手上除了我的衣服还有一个盒子。
  姚谦墨的婚戒盒。
  “谁的?”
  我无力再跟他吵架:“姚谦墨。他叫我扔掉。”
  “扔掉?”
  他似反问,又似自言自语,眼里闪过某种残忍的情绪,手撑住靠椅,开了我这边的车窗,盒子从我耳边飞过,丢到车外时带起一阵风。
  车依旧熄着火。
  我穿好衣服,茫然地看着前方,尽量不与胡骞予对视。
  车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凌晨1:30,我再沉不住气,抬头,迎向胡骞予透过后视镜投在我身上的视线,“送我回家。”
  他不回答,眼中散出轻忽的眸光。
  “请,你,送我回家。”
  
  
  车子在胡骞予的沉默中发动,调转车头,按原路返回。
  我无所事事,开了车载音响,选了一张CD塞进读卡口。音乐流溢而出,缓解车厢内的沉闷。
  我很喜欢神秘园的歌,压力大的时候听,可以平复心情。却不知,胡骞予是否也同样喜欢神秘园。
  我闭上眼睛,昏昏欲睡。音乐却在此时戛然而止。
  我疑惑地抬眸,正见胡骞予关了音响。
  我瞪他,他不予理会,我重新开音响,他下一秒就又给我关掉。再开,他便再关。
  三番两次这样,我突然很想掐死他:“你怎么这么幼稚?!”
  下一秒,我愣住。只因他突然无防备地笑开,笑意从眼底扩散。
  “笑什么?”
  我心里发憷,他仍不置一词,专心开车。可我明明看见,他的嘴角还保持着那么一抹若有似无的笑。
  他没有再押我回胡宅,而是调头驶往我的公寓。
  胡骞予在24小时便利店外停了车,我看着他进感应门。店里亮如白昼,在车里可以看清他的一举一动。
  我见他在柜台站定,不久拿出手机打电话。
  下一秒,我的手机响起。看号码,是胡骞予。
  “要什么口味的?”
  “什么?”
  “草莓?西瓜?还是冰激凌?都是新口味。”
  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,忿忿挂电话。
  片刻后胡骞予回到车上,把一个盒子丢给我,“你进去就是为了买这个?”
  胡骞予的脸立刻冷下去:“你不是嫌我脏吗?一打12个,足够用了。”
  我回到家,开门,先行进去。胡骞予跟在我身后,反手关了门,回转身揽过我。我反应过来时,已被他逼得退到门边。
  他的嘴唇毫无预警地贴上来。
  黑暗中,他压抑地喘息,瞳孔透亮。我迷迷糊糊地想,接吻时他似乎从不闭眼。野蛮人。
  我手移到灯擎上,按亮玄关的灯。胡骞予立刻把灯重新关上。
  和刚才的音响一样,我一开,他便关上。
“你到底……”
我话一出口,便被他的唇齿堵住。直被胡骞予吻得嘴唇生疼,他才终于放开我。
  我呼吸急促而凌乱,拼命汲取失而复得的空气。他面无表情,从我的口袋里摸出那个盒子,撕开包装。
我推他的肩,立刻换来他不满的嘀咕:“别动。”
  “我很困。”我摸着额头,说。
  他低头,脸埋在我肩颈里,轻轻蹭了蹭,对我的抗议,不予置评。
  “我明天还要上班。”我加大音量。
  他抬起脸,眼睛清明一片,唇线僵直:“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  我懒得理他,只想快点进屋去。
  我试图推开他,他离得太近,我呼吸困难。他制住我双肩:“回答了以后就放开你。”
  我艰难地端正了脸色,“你问。”
  “那时候为什么要转学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是不是因为我?”
  我垂下眼,咬着嘴唇。
  “说话。”他捏起我下巴,我被迫迎向他。
  “是。”
  “你没必要。”
  我笑:“我没得选择。那天晚上……被胡欣撞见。”
  “我怎么不记得我妈有看见?”
  我继续抚额头,无奈:“你喝太醉,快烂成一滩泥了。”
  “是么?”他嘴角牵出一抹弧度,笑一笑,带点调侃,“可我怎么还记得你这张嘴亲上去的感觉?”
  说着,伸出一指揉我嘴唇。
  “是吗?”我扯一扯嘴角,拍开他的手,“胡欣要求我转学,不准再见你。”
  我等了一会儿,他兀自陷入沉思,没有要松手的迹象,我不得不提醒:“这个答案你满意?满意就放开我。”
  
  
  胡骞予有些走神,我趁机脱出他掌控,进了屋。
  我累极,到了卧室,倒头就睡,衣服都没换。胡骞予拉我,“不洗漱一下?”
  我甩脱他的钳制,顺便把被子裹紧。他压低声音嘟哝:“到底谁脏?”
  我不予理睬。
  不久,浴室传来水声。他的脚步声再度响起,由远及近,我又被他拉了起来:“我的毛巾和牙刷呢?”
  我眯开眼,“你半个月没过来了。”
  他的声音刻意低了几度,“所以?”
  “我以为你不会再来,把东西都扔了。”
  “你这女人也太……”
  我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,翻个身,脑袋缩进被子里,阻隔一切声音:“别闹……”
  浑浑噩噩间,我感觉到被子被掀开,旁边的床垫陷下去。被子再度盖上时,一双有力的臂膀也从我身后绕过来,环上我的腰。
  我“嚯”地抬眼,再困也被惊醒了。
  胡骞予脸侧向我,在我太阳穴亲一亲:“睡吧……”
  我不习惯这种睡姿,背脊僵硬,感受他胸膛因心跳而震动。如斯亲密,这样不好。
  我最后还是睡着,且一夜好眠。
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。我很少睡得这么沉。
 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,就从我耳边的床头柜上传来。我眨了眨眼,酸涩。一只手探出被子拿手机。
  电话还来不及接,对方已经挂断。我立刻缩回被子,翻个身继续睡。可下一秒,铃声再度响起。
  我极不情愿,再度摸出被子——腰被人掌握着,下不了床,试着掰开箍住我腰的手,结果只是徒劳。
  手伸长,好不容易够到手机,想都没想就接起:“Hello.Vivi’s speaking.”
  对方立时没了声音,我揉眼睛,重复一遍:“Hello?”
  “林为零?”
 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,让我想到一个人,脑子立时清醒大半。
  这个叫着我名字的人拥有一副沉静、深潭水般的嗓音,对于我的出现,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:“请胡总听电话。”
  我只觉脊背一阵发凉。来不及反应,腰上的手已蓦地松开,绕过来,接过手机:“喂。”
我回头看胡骞予,看他的手机。
再调转视线,看床头柜上,我的手机。
“我现在赶不回去,叫Reny代我去……就按原先讲好的出价,一分都不能多。”

  
  我趁机溜下床,等我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,胡骞予已经收了线。
  我开衣柜找衣服,透过柜门上的镜子,我看见胡骞予坐在床头,他正看着我。
  我背对他脱衣服,听见他在后头吹了声口哨。
  我被他这声口哨吹得头皮发麻,尽快换好衣服,回头走向床铺,拿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  胡骞予突然捉住我的手。他观察我脸上的表情,然后一把拉着我躺下,手重新拢过来。
  我看着他交叠在我腹部的手,气不打一处来:“我要上班!”
  “已经迟到了,”他唇贴在我脑后,声音清楚,不带睡意,“你现在去公司,只会被Mike盘问。”
  我心中一紧,无来由地生出一丝烦躁:“刚才打电话来的是王书维,王特助?”
  他紧了紧双手,没说话。
  半晌,胡骞予笑一下:“你和Mike又不熟,被他知道我们的关系,你用得着这么紧张?”
  不是不惊讶,我自认一点也没将心中的情绪表现在脸上,胡骞予怎么看得出我在紧张?
  他的视线,在我脸上逡巡片刻,说:“还是说……其实你和Mike挺熟的?”
  “我和王特助怎么可能熟悉?让我起来。”我试着掰开他捉着我手腕的大手。
他似乎笑了笑,松开手。我支起身子,下一瞬又被他攥紧手腕。  
我被拉得坐下,胡骞予立刻挪过来。两个人面对面。  
“放手。”
他攥得更紧:“你很爱说‘放手’。”  
“因为你总不放手。”  
他瞳色幽深,手绕到我背后,指尖游走,顺着脊椎滑下,速度慢,像是挑逗。  
我抓住他的手:“不行。”  
“你也很爱说‘不行’。”  
“因为没人会像你一样大白天发情。”我无比气馁。

  他仔细看我的眉眼,手改变方向,从我裙底探进去。他的唇过来,我别开脸:“你还没刷牙。”  
我抓着这唯一的借口。他终于放开手,起身朝浴室走,我在他身后提醒:“顺便洗个澡。”


我得以脱身,拿了手机就准备走。正要出卧室门,听见浴室里传来的胡骞予的声音,“毛巾在哪?”  
我顿住脚,“就在柜子里。”
“找不到,”顿一顿,里面说,“进来,帮忙找一下。”  
我在门后踟蹰许久,还是进去。  
里面雾气缭绕,温热的蒸汽扑面而来,我看不清里面情景,摸索着打开柜子,浴巾、毛巾、牙刷一股脑翻出来。
浴缸里,胡骞予的身影隐隐约约。我把毛巾递给他,他湿漉漉的手突然拉住我,力道往里一带,我跌进浴缸里,头磕在坚实的胸膛上,一阵吃痛。  
头顶适时传来“呵呵”笑声,我抬眼,就看见他诡计得逞一般的笑颜。  
我的耳朵贴着下方不断起伏的胸口,几乎可以听见皮肤下,呼吸在回转。  
整个浴缸的水漫上来,暖流包裹住我。立时,衣服全湿。我撑着浴缸边缘,想要起来,脚一滑,再度跌回去。
看着胡骞予,我无可奈何:“全湿了!”  
“那就脱掉。”他是一点都无所谓,甚至动手脱我衣服。  
我推拒不是,迎合不是,只能看着他。  
而他,脸上表情缺失,眼睛陷入一片氤氲中。脱了我的外套,手隔着湿沉沉的衬衫,解开我的内衣搭扣,他的腿缠上我的,坚硬的部位抵住我。  
他有些急切,我不自禁浅吟一声, 仰着头,不甘心地说:“你这半个月没碰女人还是怎样?”  
胡骞予愣了愣。
“我还真的半个月没碰女人了……”他似笑非笑。
我看着他眼里真挚的光,诧异于这男人撒谎竟然撒得这么登峰造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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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22 13:47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生活还在继续。
  恒盛上下员工都在忙。胡骞予到香港出差,作为秘书的我,被他钦点随行。
  早七点,我结束每日例行的一小时晨跑,沿着维多利亚港滨海人行区回到酒店。回到套房,看见王书维正在我房门外等我,见到我,淡淡一句:“胡总找。”
  我用毛巾擦汗,点点头。随后随王书维抵达胡骞予的套房。
胡骞予似乎刚洗完澡,穿着居家服,顶着头湿发来开门。
总裁住的是双层豪华型套房,落地窗,可看见维多利亚港全景。胡骞予开了门,也不引我们进去,一声不吭地回到餐桌上用餐。
  我瞥一眼餐桌,满目都是精致可口的港式早点。
  蛋挞,虾饺,叉烧包,脆皮虾肠,芋头糕,米粥……小碟摆放着,整个桌子满满当当,很是丰盛。
  落地窗外,蓝天、白云、碧水,宽阔的水面上,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南北两岸之间,渔船、邮轮、观光船、万吨巨轮和它们鸣放的汽笛声,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。
  胡骞予看看我,筷子点一点他对面的座位:“坐。”
  我颇有些尴尬,看一眼王书维。
  王书维对我几乎是视而不见,从他包里拿出ipad,开始向胡骞予报告今天的行程。这是我们待在香港的最后一天,行程安排上没有前几天那么密集。
  “9:30,在酒店顶楼的Felix餐厅吃brunch,花旗银行驻港的负责人也会出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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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1-8-23 09:54:36 | 显示全部楼层
“10::50,企业家峰会。座位安排上,章臣集团的章朝志坐你左边,右边是李氏的李兆佳。资料在这里,你看一看。”
  胡骞予草草看了眼获奖感言,视线随即转回我身上。他笑一笑:“你不饿?”
  王书维闻言也看了我一眼,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12:30,李辉泽邀你出海,他对东区的开发案也很有兴趣。”
  我在王书维深潭水一般清澈的声音中坐下,拿筷子,吃早餐。
  王书维丝毫不被我们打断:“4点,40192号地皮的拍卖会,李兆佳、李辉泽两兄弟主牌……”
  胡骞予的行程表,我竖着耳朵听。
  拍卖会是胡骞予此次香港之行最重要的目的,说实话,也是我此行的目的。
  胡骞予夹了只虾饺到我的餐碟里:“味道不错,试一试。”
  我已经认命,王书维已经知道我和胡骞予的关系,我也没必要再装。
胡骞予见我夹起那只虾饺塞进嘴里,颇满意。

  
胡骞予中午参加峰会,我没有随行。
李辉泽知道我来了香港,约我今天在他的私人会所见面。
何万成当初在慈善晚宴上介绍给我的人,正是李辉泽。
李辉泽到底能帮到我多少,我对此抱怀疑态度。李辉泽其人,做事过于不温不火、八面玲珑,虽算不上毫无能力的二世祖,在外头也有自己私人名下的公司,但与他那位在家族企业里独当一面的二哥李兆佳相比,却要逊色许多。
  私人会所在太子道,我到的时候,李辉泽亲自出迎。
  李辉泽正经事没做过多少,倒是个上乘的玩家。这间会所由李辉泽一手创办。吃喝玩乐的设施齐备,是香港出了名的销金窝。此时正值白天,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和表演以供观赏。
李辉泽很大方告诉我,下午的拍卖会,他已确定出席。不是和代表李氏集团的李兆佳共享一个标牌,而是以他私人名义单独拥有标牌。
参与这次竞标的几家公司中,表面上看,李氏是恒盛的对手之一,但李兆佳和胡骞予一向关系良好,他这次出席拍卖会,十有八九是帮胡骞予扰乱敌手的视线。
李辉泽拿到独立标牌,这就意味着,他已确定投入到这场地皮的争夺战中。
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,最近又和他二哥李兆佳闹得很僵,他急于在李家老头子面前证明自己,这次和他二哥对着干也不足为奇。
他似乎还想拉我进战局:“也许我们可以联手。”
  我笑:“我只是个秘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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